大家好，我是李偉康。今天要跟大家聊一首林夕的新歌——〈莊敬自強（之無路可逃）〉，由杜汶澤演唱，作曲人是李宜蒼，也是台灣連續劇〈零日攻擊〉的插曲。如果你只是當成普通流行歌去聽，可能會覺得它有點抽象、有點玄，但如果你知道林夕和杜汶澤的背景，你會發現，這首歌幾乎就是他們近幾年真實人生的寫照。
林夕是誰？華語樂壇的詞神，人稱夕爺香港樂壇近三十年最具影響力的填詞人之一。他早在2014至2019年間，就已經移居台灣，陳奕迅的〈K歌之王〉，；王菲的〈紅豆〉，；張學友的〈你的名字我的姓氏〉，〈富士山下〉華語版的〈愛情轉移〉等等。杜汶澤則是香港影壇最有個性的演員之一，無間道的〈傻強〉，頭文字D的GTR，還有低俗喜劇的的演出都是很經典的。在〈哇哇哇打到來〉節目已經喜歡他。他們後來因政治立場遭全面封殺，沒有舞台、沒有工作機會。所以對他們來說，這首歌的歌名「無路可逃」不是文學上的形容，而是真真切切的人生現實。留在香港，你沒有創作和演藝空間；走，是唯一的出路。
所以，歌詞一開頭就說——「世間路，無路可逃。」這不是唱文青感嘆，而是很直接的香港離散者的處境。
「人如沙與土，只盼合抱」人在亂世，就像沙和土，風吹就散。能「合抱」，就是渴望有歸屬，有個地方接住自己。但對離散者來說，這個歸屬感，一離開就很難找回。
「我願信，自由是想去做，也可不想，何日才能做到」自由應該是「想做就做，不想做就不做」。但在一個沒有言論自由的地方，「不做」也可能變成罪，「沉默」也可能被懷疑。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擁有這樣的自由？沒人敢保證。就比如一些在中國找吃的藝人，如果沒有在一些政治議題上表態，那就會被當局封殺。他們在中國有句話，沒有絕對的忠誠，就是絕對不忠誠。
「有歸屬，忘掉歸途」就算人在新地方落腳，有了暫時的家，也可能忘了回去的路。不是不想回，而是那條路很可能再也走不回去。我在車上解釋給小孩為何這首歌感動時，講到這句時也是忍不住哽咽。
「流連家與家，不老亦老」移民生活就是這樣，在不同地方之間奔波。表面還年輕，內心卻早已被磨老。
「信命數，命還是不會認」我信命數，但是我不認命。
「眼底風霜，只想不必自掃」眼睛裡的滄桑，不想再去遮掩，因為那是刻在生命裡的痕跡。
「回頭望，誰是賭徒」多少人都在用人生賭一個未來：有人賭自由，有人賭安全，有人賭還能回去。到底「誰才是亡命之徒」是那些被逼離開家園的人？還是那些選擇對抗權力的人？
「何曾想，過一天一個預告」以前誰想到，今天的新聞、明天的局勢，可以這麼不確定？每天都像在等一張你不知內容的預告單。
「我願信，夢裡聲聲引渡」這是什麼意思？我覺得對流亡者來說，夢裡的引渡，是一種精神寄託。它可能是自由香港的記憶，也可能是心裡那種不服輸的信念。即使身在異地，即使知道回不去，至少內心還有一道聲音在帶路，不讓自己在現實的絕境裡徹底迷失。
「觀音點化獅子，山中老」-相信很多人聽到這段都會很感動，因為「獅子山精神」代表着堅毅、拼搏、不屈不撓的態度，是香港港人幾十年來自我認同的重要符號。在這裡，觀音象徵慈悲與智慧，「點化」意味著在堅毅之外多了一份溫柔與省思。獅子代表力量與尊嚴，而「山中老」則可能寓意這種精神在時代巨變中漸漸沉澱下來，不再是年輕時衝鋒陷陣的形態，而是成熟、內斂、等待時機的力量。林夕將這意象寫進歌詞中，不只是對港人精神的致敬，也可能是在提醒自己和同路人——就算時代逼你隱退、沉默，內心的獅子依然在山中，沒有被擊垮，只是在等待合適的時刻再次吼出聲音。
「誰曾想，向蒼天乞命數」誰又想過，有一天要向老天求一條生路？聽起來荒謬，但這是很多港人的真實心境。
「我願信，就算芻狗滿路，可莊敬自強/不躲進地牢，未迷途」芻狗是什麼？在《莊子》裡，是祭祀用的草狗，用完就丟掉。刍狗在没有送上祭坛之前，被盛在豪华箱子里住豪宅，裹着精锻穿名牌，御用文人们对它远接近迎视为圣物。等到祭祀过后，刍狗就被扔到路上，最后被扔到灶里当柴火烧了。
刍狗不是什么光荣尊贵的东西，而是被安排的可以贵之、可以贱之、可以荣之、可以辱之的工具。這不就是港人的處境嗎？曾經是「亞洲國際都會」的驕傲，但在政治巨變面前，馬上被當成可犧牲的棋子。但林夕沒有停在悲觀，他在提醒自己——莊敬自強，
莊敬自強下一句是什麼呢？其實就是「處變不驚」——在面對環境劇變、風雨飄搖的時候，仍然能夠保持鎮定，不被恐懼和混亂吞沒。林夕提醒不要自己關著自己，不要精神先投降。只要心沒有迷路，就還能走下去。
林夕用這首歌，寫出了漂泊、流離、被迫離開的無奈，同時也寫出了那種不願放棄的韌性。對港人來說，這是時代的詩；對每個曾被逼離開家的人來說，這是一封同路人的信。它不保證明天會更好，但告訴你——在最壞的時代，好好地活下去，就是最大的反抗。
我覺得，這首歌最大的力量，就在它既殘酷又溫柔。它承認了現實的殘酷——有時候人生真的無路可逃；但它同時又提醒你，哪怕在這種情況下，也不要把自己交出去。莊敬自強，不是口號，而是一種姿態，一種活著的方式。
你呢？如果你的人生遇到「無路可逃」的時候，你會選擇逃避，還是莊敬自強？如果你覺得這首歌有鼓勵到你的話，請在留言區留一句“加油”，如果你對這首歌詞也有其他的看法，歡迎你留言和我交流。
我是李偉康，感謝你的收看。我們下個影片再見。